相传桑坪王在位的时候,在驴头山脚下的村庄里住着两个大财主,一户姓赵,一户姓侯,两座宅院相邻,好得跟一家人一样。侯赵两家在地方上很有势力,但他们都从不欺穷,对啥人都很和气,所以很受乡邻敬重,都尊敬地称呼他们为员外。这赵候两家人老三代都是好朋友,可是到了他们这一代,两家都有一块同样的心病,就是膝下凄凉,他们都年近半百,无儿无女。侯员外的夫人姓陈,是七里沟陈家大户的闺女,自从十八岁嫁到侯员外家,如今已有二十余年,却从没开过怀,古时候讲究三从四德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陈夫人多次劝丈夫纳妾,兴许能生个一男半女,也好传后。侯员外坚决不从,一晃又是两年。 这年春暖花开之时,陈夫人总觉心烦着呕,恋食酸辣之物,请郎中一诊脉,竟是身怀有孕,侯员外当时乐得心花怒放,遂连忙向高邻老友赵员外叙说了心中喜事。侯员外说者无心,赵员外却听者有意,心中暗想道:“我们都有无后之忧,如今侯家女人却忽然身怀有孕,将来他后继有人,可我这孤寡佬儿是当定了。越想越忧闷,遂信步来到后园菜地散心。忽然见地边上长出一株南瓜秧苗,这也是天大的奇事。诸位,你道为何见棵南瓜秧苗就算天大奇事?原来这驴头山方圆几十里从不长南瓜,赵员外一次在外面走亲戚,带回一包南瓜籽,试着好玩儿,只当有而无,种在地里,谁知竟出了一棵苗。从此赵员外天天早晚都要来观赏南瓜秧苗。这南瓜秧一天长两三尺长,转眼就铺了好大一块瓜藤,枝叶繁茂。因为这株南瓜苗生长在赵侯两家地界上,南瓜藤一发旺,就铺了半边在侯员外地界内。这也是常有的事,两家又很友好,就没当回事。事情要出怪,往往都怪到一起去了。你莫看那大一片南瓜藤叶,却只结了一个南瓜,这南瓜恰巧又劈中间压在地边界上。
这天赵员外又来观赏南瓜,一看这南瓜长这么快,喜欢坏了,从点瓜到现在不到三个月,这南瓜竟长到洗脸盆大了。赵员外正在乐哉悠哉地看瓜,正巧侯员外也信步来到后园,见两家地界上结出斗大个南瓜,这在当时的桑坪部落可算是一件奇事了。侯员外心想,当地历来不产南瓜,怎么今年忽地从我这地界边上长出这大个南瓜?南瓜籽虽是赵员外所种,莫非是接了我这边的地气?要不然咋法这个南瓜正坐落在两家地界上呢?看来这南瓜理应有我一半。侯员外本意倒也不是贪这半个南瓜的便宜,而是要图个吉利,讨一份喜气。因此,便对赵员外说了分瓜的想法儿。赵员外说:“这瓜籽是我点,瓜秧是我育,长出南瓜理应归我所有。”侯员外说:“不是我眼皮子浅,见个南瓜也要分一半,只因为这南瓜有我地里的脉气才长了这么大,当然应该有我一半。赵员外心想也是这个道理,两家又多年友好,不愿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翻脸。便同意分瓜,各得一半。着人拿刀来将南瓜一刀劈开,谁知这一刀又劈出了个天大的怪事来:南瓜一剖两半,竟从瓜瓤里蹦出来个白胖胖小娃来,赵候两员外都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。正在这时候,侯员外家人来禀报说夫人就要分娩临盆了,要老爷快快回房。侯员外盼子半生,如今妻子临盆,只得暂时放下南瓜娃子的奇事,赶紧赶了回去,刚进门,就听丫环掀帘禀报说夫人生了一个千金小姐。侯员外盼儿不着,喜得千金,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。在孩子满月这天,侯员外接赵员外到家喝满月酒。赵员外喜得南瓜娃子,也是喜事一桩,也把侯员外接到家中置酒款待,同时还请来了三邻四舍众亲友共同祝贺。侯员外满心里不愉快,就当着众乡亲说出了南瓜本是靠他的风水地气才能长出来,这南瓜娃子就应该跟他姓侯。赵员外毫不相让,说是南瓜籽由他种,南瓜秧靠他育,如今长出南瓜本应归他,就算一人分一半,这也仅指南瓜本身。而现在南瓜里蹦出个大胖小子来,当然应该姓赵。候员外据理力争,说是没有他的好地脉风水,也长不出南瓜娃来,既是靠他的好风水长出了南瓜,又变成南瓜娃来,当然应该跟他姓候。两个员外完全撕破了面皮,也顾不得好几代的世交友好了,各执一理,相持不下。众亲友乡邻也觉得都有理,无法从中说话。南瓜娃子这时却站出来说话了,他笑眯眯地说道:“两位爹爹都不用争了,我托了你二老的福,才得以出世,既是赵侯两家多年友好,我与你们都有缘份。我干脆就姓赵侯吧,暂时就住在赵家,也算候家爹爹半边之子,等我以后有了儿子,儿子再生儿子时,再归宗各姓各。姓赵还是姓赵,姓候还是姓侯。赵员外和候员外一听大喜,当时言归于好,重新坐下喝酒,握手言欢。众亲友也称赞南瓜娃子聪明,会事故,将来必是栋梁之材。说来也巧,就在吃酒的客人中,有一位张先生,是个饱学的书生,他见南瓜娃子出生奇异,且生来会走路,会说话,聪明无比,就十分喜爱。遂起身说道:“两位员外老爷在上,今日有幸见识南瓜娃子,实在是天赐神童,若不嫌老夫才疏学浅,我愿收他为弟子,为他启蒙施教,传授学问,将来也好图个前程。为赵侯二员外光宗耀祖,不知二位员外意下如何?”赵侯二员外更是喜之不尽,当下叫南瓜娃子拜张先生为师,留住家中开馆授课。张先生为南瓜娃子取名叫赵侯伶童。所需教费,两家员外分摊。后来侯小姐玉姣姑娘到了读书年龄,也在学馆与赵侯伶童一起读书习文。
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不觉十年过去,伶童早已是饱学才子,玉姣也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,二人虽然名份上是兄妹,但他们早已相爱,一个非伶童不嫁,一个非玉姣不娶。张先生是何等聪明之人,早看出两个孩子的心事,决心投其所好,玉成此事。这年京都开科大考,伶童雄心勃勃,要去应试,张先生将赴考之事对两个员外一说,自是喜之不尽。张先生说:“还有一件喜事哩,”二员外忙问:“除了上京赶考是件大喜事外,还有别的什么喜事呢?”张先生说:令郎与千金虽然名份上是兄妹,但他二人各自出身不同,不同血缘,现他二人早已倾心相爱,难分难解。不如顺了他们心事,一则有利于上京求名,二来也有利于今后安居乐业,夫唱妇随,志同道合,才好兴家立业,于国于家,都很有利。”赵侯二员外思忖良久,也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,此事一定,两家更是亲上加亲,对于侯员外来说,这半边之子就更有了依靠。当下两家互换庚贴,下了聘礼,伶童与玉姣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。接着就打点行装,收拾上京赴考。三场考罢,那锦绣文章令考官大加赞赏。报到皇上那儿殿前御试,文韬武略,竟是对答如流,龙颜大悦,当殿钦点头名状元。跨马游街三日,赴琼林宴,出尽了风头。皇帝又准本回乡完婚。从此在京做官,玉姣接到任上,夫唱妇随,同赴国事。中年以后,赵侯伶童官至极品,夫人也生下四男二女,到了第三代,又重新归宗,一半姓赵,另一半姓侯。从那以后,人们招女婿上门,夫随妻姓,到第三代再归宗,岳丈称女婿为半边之子, 都是从赵侯联姻时兴下来的,后来成了习俗,一直传到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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