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时候,有个修炼成精的蝎子,变成一个男子,自称张齐山,跑到王家湾齐姑娘家找水喝。这齐姑娘既漂亮又贤慧,见有客人来,连忙烧水喝,做饭吃,后来张齐山看中了齐姑娘,想娶他当媳妇,齐姑娘很喜欢。
齐姑娘的爹妈都是正派人,心想女儿放婆家,必要找个正派人家。向张齐山打听家住哪里,还有啥家人,听齐姑娘爹妈这样一问,张齐山嚎陶大哭起来。齐姑娘忙问他为啥这样伤心?他说从小死了爹娘,又无兄弟姐妹,所以痛哭。齐姑娘爹妈本是善良的人,听了这话,信以为真,也就不再打听了,当下定了亲事,只等秋后招成上门女婿。
到了秋天,姑娘家请了几桌客,把亲朋好友都请来,当大家的面,让张齐山和齐姑娘当众认亲,开叫。往洞房一送,就算成了婚。张齐山倒也勤快,夫妻恩爱,尊敬二老,一家四口,过得倒也和美。
忽然有一天,家里来了客人,是个红睑大汉,说话声音很脆,很洪亮。不知啥缘故,张齐山硬是怕他,见了红脸大汉腿就发软,恨不得他连忙走。谁知红脸大汉没有走的意思,索性住下来在家中歇。
吃了晚饭,安置好客人睡觉后,张齐山才回房歇着,但总是心中不安,那红脸大汉看着他笑,越是笑,越叫张齐山胆颤心惊。
好不容易睡着觉,半夜子时,只听张齐山大声惨叫,齐姑娘一摸,摸了一手粘糊糊的东西,忙起床点着灯一看,只见张齐山满脸是血,仔细一看,血是从眼睛中流出来的,红通通两个洞,连眼珠都没有了。张齐山这时已昏死过去。齐姑娘拿灯出房门外喊红脸客人,帮助搭救,哪里还有客人的影子?大门闩着,这真是怪事。
两个老人听到动静也起来了,等齐姑娘回房里一看,魂都吓掉了,床上没见了男人却有三尺长一只大蝎子,直直地卧在床上,死了。齐姑娘越发惊疑。
当天晚上,张齐山给齐姑娘托了个梦:说他本来是蝎精变成人形,虽然人妖各异,但他俩倾心相爱,一日夫妻百日恩,齐姑娘已有身孕,只可惜我在劫难逃,公鸡精已啄瞎我双眼,吸尽脑髓,望你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,抚养好儿子,长大以后好报仇。
自此后,齐姑娘守节在家,十月临盆,果然生下一个儿子,养到七岁,送入私塾启蒙,起名张蒙生。这孩子从小顽劣异常,先生对他无法,家里叫他祖宗。
有一天,来了个云游道人,要收张蒙生为徒带回山中训教。齐姑娘很是高兴,便让他随道人去了。
十年后,有一天齐姑娘正在家中纺线,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后生小伙,很象当年丈夫张齐山,这小伙子叫了一声“妈”,她才如从梦中惊醒,想起是自己儿子张蒙生回来了。当下母子团圆,儿子提出要为父亲报仇。齐姑娘很吃惊,心想自己梦中之事从没对儿子讲过,他怎么晓得,便试探着问道:“蒙生,你一走十年,今天才回家,提什么报仇,对哪个有仇呢?”
“妈你不必瞒我了。”蒙生悲愤地说。“烟台岭鸡公观的鸡公精十七年前杀死了我父亲,此仇不报,枉为人子,我师父啥子都对我讲了,就是他叫我下山来报仇的,师父随后就到。”齐姑娘很不情愿这桩恩怨传给下一代,拼拼杀杀会有什么好处?何时是头?就劝道:“冤家宜解不宜结,拼杀起来,两败俱伤,人要以善良为本,得饶人处且饶人,安份守纪,无怨无悔,自可常欢常乐”。
蒙生听不下去,焦燥道:“你这是妇人之见,我不听你的。”说着一跺脚就出了门。径直跑到鸡公观,高声叫阵,道:“鸡公老儿,你给我出来。你小爷我找你要命来了。”早有道童报于观中鸡公道长,道长心里明白,是那个小孽障来了。当下抽了拂尘,飘然来到门外,只见那黑脸少年,出言不逊。便和颜相劝道:“你父是毒蝎精怪,是有毒的孽障,我奉天意处死于他,实是无量功德,你已有人性之体,不必卷于这场是非。”
蒙生并不搭话,一纵身直取道长。道长并不惊慌,也不避让,只将拂尘轻轻一拂,一道白光闪耀,蒙生支持不住当时昏过去,几个道童抢上去捆绑起来。
这时候,一个干瘦老道赶来了,鸡公道长一眼认出,来者便是老蝎精——蒙生的师父,在圣母山黑云观修炼了的。鸡公道长便不答话,又一拂尘拂去,金光四射,黑蝎老道两眼昏花,暗叫不好,纵起云头就逃,鸡公道长顺风直追,黑蝎道长在桃子垭按下云头,打算钻进七里砭过风垭。鸡公道长赶上,一拂尘拂来,把黑蝎道长拂了一个跟头,一头栽在大沟口对面石河滩上。鸡公道长赶上捉拿,谁知张蒙生醒来挣脱道重的捆绑,随后追来。鸡公道长只顾擒拿毒蝎王,不防蒙生背后暗算,中了阴毒,只觉头昏眼花,渐渐支持不住,忽听一声长鸣“喔喔喔”!毒蝎王和张蒙生便象打摆子一样一阵颤抖,鸡公道长现
出原身,一只威武雄壮的红冠大公鸡,他怕毒蝎王跑掉,一嘴啄去,把毒蝎王脑袋啄穿,污血直流,顿时现出原形,原来是一条丈把长的毒蝎死在河滩上。张蒙生虽是凡妇所生,人肉凡胎,但还是妖精孽种,本性没变。听公鸡一叫,早已赫呆,又见师父被公鸡啄死,更加失魂落魄,当场死去,变成人头蝎身一条怪物。忽然一阵大雷雨过后,公鸡被浪打砂淹,只剩一幅硕大的鸡冠立在河岸边,后来变成石冠,人们叫它鸡冠石,毒蝎王尸身和蒙生的人头蝎身被洪水冲下深潭。
自此以后,蝎子只要看见鸡冠石,便吓得连忙退回,所以至今鸡冠石以上无蝎子,到王家湾以下才有,这就是鸡冠石威镇毒蝎群的故事。
(摘自《官渡民间故事》)
王洪贤讲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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